派屈克的生死抉擇 First, Do No Harm / 天下文化
這是一本沒有誘人書名的書,更有甚者,被一般醫學荼毒過的人看到這種滿懷醫學倫理的title必然大倒胃口,退避三舍。
其實這本書是老大拿來5143的,起因是某天老大看到一群飽食終日的 Infection and GI 肥羅,突然說他最近看了一本書,裡面講一個病人跟我們兩家常常顧的某位九命怪貓小妹很像。所以就把書拿來辦公室放。這本書的作者是出身新聞領域的媒體工作者,但是描述一些醫療行為和專有名詞時一點都沒有外行人的違和感,個人覺得相當難得。
這位主角就是派屈克,一個從小用hickman tube打home TPN又反覆感染的小男生,一輩子住院的時間比回家還長,在醫院的朋友比在學校還多,每逢重大節日他總是會住院,還曾經用泥土污染他的catheter以便住院。到最後他的管子已經換到沒有地方可以換,直接接到心臟,但是感染的問題終舊走到無法根治的地步,於是產生了一個道德問題是:明知道再開刀換管子只是延長這個惡性循環,到底什麼時候該放手?又該誰來決定呢?
早產兒領域,也一向處在醫學倫理的灰色地帶。帶著各種併發症的孩子,父母有沒有喊出終止治療的權利?我手上第一個變成小天使的baby,他的爸媽因為第三度腦室出血,有可能不會是個腦袋健康的孩子,另外所有早產兒有的併發症他都有,加上非常嚴重的呼吸窘迫無法拔管,堅持要放棄這個小孩。他寫了一封字字血淚的信給醫護人員,說延續生命這條路太辛苦,不想報著期待但最後還是失去這個孩子;說即使真的保住了性命,在這個社會價值下他們無法保護孩子不受到歧視,無法保證可以照顧孩子一輩子。當時大家傳閱這封信時都心情沉重,不發一語。在醫學進步的年代,醫生們武器精良士氣高昂,很難承認自己難挽頹勢,甚至放手這個念頭常常是有罪惡感的。到頭來,我們是在治療病人,還是在平息自己的罪惡感呢?醫學倫理問題沒有對錯,而是立場的衝突。我們永遠不能事先知道在衝突的那一點上,怎麼做會最好。
當派屈克把跟他比較親密的醫生護士找來一一道別的時候,心酸酸的,因為想到那些曾經有幸認識的逝去笑顏。
就是這樣啊
回覆刪除明知道這樣不見得比較“不幸”
還是會心酸